毕竟,整个大周谁不知道皇帝爱民如子,若是为了个助眠的物件迁怒民间百姓,陛下经营这么些年的名声便完了。
若在以往,姚公公定然不接受这般小心思。
但如今……皇帝的性子愈加乖张,他的日子看似风光实则成日提心吊胆,如今哪有精力去处置沙茳的小心思。
横竖也不是他自己来修,若是真惹怒了陛下,便将沙茳推出去了事。
“罢了,此事既是你珍宝局的事,咱家也不能外行指导内行,便依你所言行事吧。”
于是,将“盘山云海”滴漏送出宫一事,便成了。
只是此物刚送出宫不足一个时辰,竟然消失了。
沙茳闻知此事后当场失禁。
京城八巷中的一处医馆内,今日却传来郎中抱恙,闭馆三日的消息。
而那个抱恙中的舒先生,此刻正围着“盘山云海”四处摸索。
“此物果然与传说中的‘琉璃净皿’有异曲同工之妙,利用软管将人体内的血液逆行导出,通过血竭草滤出毒性后再注回体内,且不会污染体内血脉……妙极!妙极!”
到了此刻,徐容容方才放下心来。
“何时可以治疗?”今日已是腊月二十,时间对于他们来说不多了。
舒庆沉吟片刻:“此物基础原理已成,只需稍作改装即可……明日午时,便可开始试验!”
“好。”徐容容长出一口气,“那就全仰仗舒先生了。”
……
这一日,徐容容都没有出医馆。
舒庆忙于改装“盘山云海”,既要绘图又要动手改造,忙得无暇他顾。
于是研究血竭草用量的责任,便落到了徐容容的身上。
待到她精疲力尽时,时间早已过了子时。
她没有时间回侯府,只歪在医馆药房里那张狭小的椅子中小憩。
门被推开又被关上,清冷的月光只探出头片刻,便又被阻挡在外。
只是房中,却多了一个人。
穆戎抬起手,指腹微微用力的按住徐容容的眉心。
“唔……”少女嘤咛一声,便舒服的睡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