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父亲从军战死,恤银都被用来供他到县里读书。
这下子更不得了了,他自认为已经是个读书人,回到村里那是谁都不放在眼里。
喝醉酒以后,甚至敢动手推搡母亲。
亲弟弟四蛋更是从小在原主的摧残下,战战兢兢地长大。
“这还真是个人憎狗嫌的东西啊。”顾洲远喃喃道。
他双手撑床,想要起身。
这个动作,让四蛋哆嗦了一下。
【三哥阴沉着脸,好可怕】
他膝盖一软,差点跪地上。
顾洲远眼皮跳了跳。
把个七八岁的小孩吓成这个样子,可想原身这货在家里做了多少恶。
他努力扯出个笑容:“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家,娘她们哪去了?”
四蛋见三哥罕见的心平气和跟自己说话,还对着自己笑。
一时有些失神,他未出生便没了爹。
三哥成天在外面胡混,稍有不顺心回家便拿他撒气。
早些年娘还能护着他点儿,这两年不行了,三哥发起疯来,连娘都害怕。
顾洲远见四蛋没有回答,眼神像是没了焦距,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四蛋立刻条件反射般捂住脑袋,蹲在地上。
顾洲远愣愣看着自己悬在空中的手,狠狠扯了扯嘴角。
这个弟弟对自己的畏惧当真是深入骨髓啊。
“那个……四蛋,娘去哪了?大姐二哥呢?”顾洲远整理一下情绪,轻声问道。
想象中的拳脚并未落在身上,四蛋小心翼翼抬起头道:
“娘早上去舅舅家借银子,到现在还没回来,大姐跟二哥去后山挖野菜了。”
顾洲远点点头,打量起屋子。
泥墙泥地,茅草屋顶,有些地方破着洞,外面阳光透进来,拉扯出一条条白线。
四蛋一身粗布衣服极其宽大,上面补丁摞补丁,小家伙长相不赖,只是太瘦了。
见顾洲远望向他,忙将眼神闪躲到一边。
“咕噜!”顾洲远肚子发出声音,一阵饥饿感随之而来。
他从床上起来,依照记忆走进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