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也喜欢她这样的美人。薄琰入宫陪伴太后的时候,遇见过那位如今最被陛下宠爱的慎夫人,对方比她还更适合平儿口中的“清丽脱俗”。薄琰私下揣度过这件事,怀疑是否因为陛下对慎夫人的宠爱,太后才决心将她许婚给太子。
可刘启不喜欢这种柔和的清丽。
“那你见殿下诸姬如何?”
薄琰淡漠地居高临下审视镜中的自己。阿平脑中一转,便明白了她的未尽之言。主从二人陷入一种不可名状的沉默之中,连风拂过帷幄的微弱声响都能被耳朵捕捉。
“……随殿下去好了。”
半晌后,她喃喃自语,目光从铜镜上拔起,望向那片晃眼的日光。
反正——她慢吞吞地在心中续上后半句话:这宫中最该生气的永远都不会是她。
有的是人要跳脚呢。
薄琰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宫人领着今年五岁的皇孙刚接近内室,耳侧就传来里头女人难过的嚎哭,带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坠地声,听得她眉心直跳。
“殿下可要在门外稍待片刻?婢子好去通传夫人。”
她弯下腰低声细语地询问皇孙的态度,可年岁尚小的刘荣是个比她想得要更成熟的孩子。他绷着一张小脸,分明是很稚嫩的幼童,却执着要摆出一副成熟的模样。
“我要见母亲。”
他摇摇头,拒绝了宫人想让他在外不蹚浑水的提议,直接迈步向里头走去。
栗少儿果不其然在发脾气。
美貌的妇人乌发如云,此刻却颇显杂乱、仪态尽失,一双凤眼满是火气,一边将案几上本来摆设的物件扫落在地,一边还咬牙切齿地恨恨自语:
“一起?她怎么敢和殿下同乘!我当年都没有这样做过,她凭什么!殿下凭什么比喜欢更喜欢她?狐狸精——她就是个狐狸精,竟然敢那样勾引殿下……可恶,可恶……”
刘荣小心地绕开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