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嘉音清了清嗓子道:“知县可是一方的父母官,我随你来此,也受到一样的尊奉,自然爱民如子。古语有云,‘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嘛。”
卢佩文在心中赞叹闵嘉音的格局。
闵嘉音在断川受了多少欺侮,他心中清楚,即便闵嘉音自己一一讨了回去,也不代表那些委屈就不存在。
但她仍然怀着一颗赤子之心,尽力帮助断川需要帮助的子民,实在是让他这个知县都自愧不如。
“我知道如今说这些还是八字没一撇的事,但有了这个设想,我就会努力克服每一个环节的困难,一步步将它变成现实。”
“好,嘉音,只要你信得过我,我们就一起努力。”
直到用过晚饭,闵嘉音一直神色如常,好像早已忘记了袖中的信筒一般。
回房后,她才伸手去摸信筒,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信筒表面的皮革凉凉的,没有带上一点她的体温。
封口处有些变形,不那么容易打开。
闵嘉音用力一扯,随着一声闷响,筒中的几页信纸倏然滑出,铺满了桌面。
她有心隐瞒她的去向,也曾请侯府帮助瞒过赵知简,可他若真想知道,又怎么会打听不到只言片语?
是以,或早或晚,他终归会知晓。
信笺上的墨迹潦草到近乎潦倒,足见执笔人心乱如麻。
闵嘉音恍惚间觉得,她是不是扰乱了大雍主将的心,成了罪人?
但看到赵知简将大雍的一系列胜利一笔带过,她又稍稍安了些心。
她如今已经没有身份,也不敢说有命数去承诺什么了,所愿唯有家国平安,他能安然无恙。
良久,闵嘉音提起笔,在素笺上写下“遥祝君安”四个字,便将纸张封入了信筒。
来了断川之后,她有好多事要做,不知不觉便练就了快刀斩乱麻的心态。
纵然她的私心里会有不舍与不愿,但终究是理智更胜一筹。
北狄王庭内,一群髡顶左衽的臣子正在与北狄王元岳议事。
在北狄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