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渡口有什么分别呢”,张平安疑惑道。
“前头这个汤家渡离我们村最近,就在二十里外,他们村日子过得十分富裕,基本家家户户都有船,船最新,也比较大,不过我听说他们村的人背地里没干啥好买卖,和一般船家不一样,他们是白天里睡大觉,晚上出来干活,我估计你找他们的话,价钱不会便宜,得脱一层皮”,老头道,说完顿了顿。
张平安从怀里摸了几个铜板递过去,追问道:“那郭家渡呢?”
老头接过铜板笑了笑,放进怀里后继续道:“郭家渡还要往上游走,大概离我们村三四十里地吧,船嘛还过得去,比我家的大,摇橹的手艺也不错,我之前和他们村的人一起到府城集市卖过鱼,不过他们村都是本分人,胆子比较小,不一定敢接这个活儿,至于最后的这个黑风渡,还在郭家渡的上游十几里地,听名字就知道,凶险的很,那个渡口只有羊皮筏子和竹筏,村里人水性都特别好,胆子也大,要钱不要命,只要你给钱,他们绝对愿意载你们。”
“羊皮筏子和竹筏?那岂不是一个浪头打过来就翻了,不成,这个太危险了”,张平安摇了摇头。
老头儿瞥了一眼外面的马车,不在意道:“你这是生来在富贵人家,不知道普通人的艰辛,羊皮筏子怎么就不能载人了,一样过江,比我这破破烂烂的小舟还要安稳得多,能驮的东西也多,何况你们这只是去省城,顺着河道边走,没什么太危险的,我年轻那会儿划着一个小木排就敢到省城去。”
“老人家,我明白了,多谢您”,张平安笑了笑起身告辞,“相逢即是有缘,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呢?”
老头笑道:“啥称不称呼的,别人都叫我邱老六。”
“那邱老爹,我告辞了”,张平安道,说完把怀里剩余的一小把糖挨个儿分给几个小孩儿,一人一颗,笑道:“吃糖吧,别哭了!”
几个孩子嚎了半天,没人搭理,眼泪糊了一脸,脸上都皲裂了。
接过糖后立马往嘴里塞,也不哭了。
张平安笑着摇了摇头,站着身子推开栅栏门,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