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十分重视春节这个节日,禁庭里过春节分为国宴和家宴。
国宴在大年初一当天,而家宴亦是除夕宴,都在下午申时至戌时。
孟玉瓒在家宴来之前,早早命人去给沈若棠备服饰,一连送去好多件为她量身定做的衣裳,配饰。
望着琳琅满目的华贵衣裳,沈若棠丝毫没有特别开心的感觉。
反而不大愿意过这个年。
她知道一旦过了这个年,便是永熹二十五年。
永熹二十五年。
太子暴毙那一年。
她记得很清楚,那日传来太子暴毙的消息,皇宫上下无一人不落眼泪,出入金銮殿、凤仪宫的宫人说,皇上皇后瞬间老了十岁,皇后因此病倒在凤仪宫,没多久也跟着去了。
“三小姐?”
流筝见沈若棠望着眼前的绫罗绸缎出神已久,便轻声唤道。
沈若棠看向流筝。
那眼神里流出一丝哀伤。
流筝咽了咽口水,猜测地问:“莫非是不想参加宫宴?”
沈若棠沉声道:“大言不惭。”
流筝自动自觉给自己打嘴巴子,只是轻轻地打了几下。
沈若棠脸色微变,又道:“跟了我这么多年,什么话该讲什么话不该讲,你还不清楚?你想害死你主子我。”
流筝默默低下头,嘀嘀咕咕,“可小姐看起来并不高兴。”
沈若棠伸手敲她脑壳,淡声道:“我哪里不高兴,你再瞎说我罚你今晚不许跟我一道去家宴。”
流筝:“别啊小姐!奴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家宴,就让我跟着去罢。”
沈若棠轻轻叹了口气,慢声道:“除夕家宴非比寻常,若能不去,我还真不想去。”
掩耳盗铃不过是自欺欺人。
她摆了摆手,说:“这话你听听便罢,你去给我挑件好看的罢。”
流筝抿了抿唇,道:“小姐若不想去,为何不寻个理由禀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对小姐您这般宠爱,他定会理解你的。”
沈若棠道:“既然没病没痛拿什麽去跟殿下说,殿下定会差人过来为我号脉,好了,你快去替我选一套罢,我相信你眼光。”
流筝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