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令,凡阵亡士卒,补贴一两;其家眷每月可在当地官府领取十文钱的补助,直至一年期满;伤残士卒,补贴五吊,无其他补助。”
林闲伸出一根手指,脸上是透着悲哀的嘲弄。
“满打满算,一千一百文钱,就是一条人命。”
“而这些钱,在渝州甚至买不起一个厕所。”
“这还仅仅只是在编的士卒,而那些自发参战的民夫百姓,则分文没有!”
宁楚楚再次陷入了沉默。
她确实觉得这些钱,太少了些。
并没有“那又如何?这些贱民的命不就值这个钱吗?”的傲慢。
这也是林闲愿意和她多聊几句的原因。
“你说先国后家,那我问你,若无这一个个百姓,何以称国?若无数以万计百姓舍生忘死,何以有国?百姓为大虞奉献了生命,大虞又回馈了百姓什么?”
“劳役,欺压以及那九出十三归的税赋!”
“前段时间出了个许长安,说是什么武神,年纪轻轻横扫漠北,打的北蛮哭爹喊娘。”
“一问怎么打的,结果是用百姓的命去填,整整八万人,被他挥霍了十之八九,最后只剩了五千人回来!而战果竟然只是抢回来了北蛮单于的大帐。”
“笑话!”
“这踏马也叫打仗?”
“就这,天下无不赞扬许长安之名,当今国主,还要将最疼爱的公主嫁给他?也就那公主聪明点,跑路了,要不然不给许长安这个弱智生一窝弱智来祸害大虞百姓?”
宁楚楚气呼呼地盯着林闲。
她很想指着林闲的鼻子破口大骂,但又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能干瞪眼生闷气。
林闲对大虞的感观并不好。
宁楚楚因为身份,对大虞以及自己父王有政通人和,仁厚爱民的滤镜。
但林闲却深知大虞皇室是什么尿性。
就已让南庆百姓水深火热十几年,只为扳倒房悬这件事来说,宁楚楚怎么也无法想象,林闲却认为这事儿,国主老儿是绝对做得出来的。
“渝州城南有一块贫民窟,你没事可以去那里看看。”
“看看你心中的国。”
“也看看这大虞的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