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平打了个激灵,发现自己赤裸上身,躺在一座黑乎乎的青砖小屋里。
胸口火辣辣的疼,血淋淋的鞭痕横贯左肩,脖子上多了块黑石吊坠。
没等他理清头绪,木门被人一脚踹飞,有个闷雷似的大嗓门震得他耳膜发胀。
两个家丁模样的人,拽住他的胳膊往外拖。
女人跪在门口苦苦哀求,被站在院子里的华服少年薅住头发,甩手一个大嘴巴。
“死女人,敢护着小贱种,拖出去吊起来打。”
于此同时,崔平猛地睁开眼睛,看见室内陈设极其简陋。
破旧的小床,褪色的木柱,一只破碎的土陶碗反扣在地上,半只包子被人踩得稀巴烂。
角落里,趴着只伺机而动的老鼠,缺了左耳,露出半颗脑袋,小眼珠子滴溜溜乱转。
什么鬼地方?
没等他理清头绪,脑子里“嗡”的一声,无数陌生信息涌入脑海,搅得他头痛欲裂。
不会吧,这就穿越了?
穿越到大宸朝,附身在这种窝囊废身上。
原主与他同名同姓,除了年龄相差悬殊,五官样貌如出一辙。
如今是康平三十八年,这是个史书上没有留下半点痕迹的古代。
社会发展水平极度低下,几十年没打仗,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强敌环伺,暗流汹涌。
老爹崔长宁,本是博陵崔氏的旁支庶子,倒卖陶器发了财。
一心想得到本宗认可,拼命巴结郡守大人,打算让儿子举孝廉,出仕做官,从此脱离卑贱的商籍。
不过这样的好事轮不到崔平。
他是崔长宁醉酒之后,和暖脚侍女生出来的儿子,十八岁了,连最起码的符契都没有。
在崔家排行老六,上面还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
可怜的母亲,生下儿子后仍要当牛做马,崔长宁的妻妾们对她非打即骂。
缝衣针扎嘴,鞋底沾了水抽脸,大冷天逼她跪在冰水里洗衣服,往嘴里灌脏水。
崔平七岁那年,母亲受不住折磨,将一块黑石吊坠套在原主脖子上,投井自尽了。
不知崔长宁发了哪门子慈悲,暖脚侍女死后,突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