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忙不停地开始编织可以盖的草毯,足足有三层厚。
等到天色渐黑,程淮这才赶回。
谢惜棠听到动静,掀开草帘朝他招手,发丝上还挂着几根干草,眸光潋滟地冲他笑。
程淮表情未变,可眼中还是隐隐闪过惊愕。
他的目光从草帘扫到草毯,又落在编织了一半的草衣上。
没有人知晓,一个闺阁中的小姐为何会做这些物件,就好像她曾真切地吃过苦,捱过难熬的日子一样。
程淮眸光微闪,垂眸掩下眼底的不平静。
她能够提供的价值比他想象中还要多。
他这次外出收获颇丰,除了野果之外,还带回了几条半臂长的鱼。
程淮熟练地处理了鱼身,将它架烤在洞穴外的空地上。
两人饱餐了一顿,熄灭火堆时,细密的雨丝恰好开始落下。
雨势越来越大,冷风呼呼作响,惊雷劈开天幕,紫光乍现。
帘外风雨飘摇,谢惜棠往程淮的身旁贴近了些,手指拎着草毯的一角往他肩上盖,指腹不经意地抹过他的衣料,留下草药的汁液。
她柔柔地笑,眼中是对于丈夫全然的信赖与爱意:“别冻着了。”
程淮温声回应:“多谢夫人,多亏了夫人的巧手,才让我免于挨冻。”
谢惜棠靠上他的手臂,询问:“夫君下午又去了树林?”
“嗯,”程淮现今对她的靠近已然没有那般不适应,“我隐隐看到了村落的轮廓,约莫三日可以走出密林。”
程淮垂首,密睫遮住眸中的暗色涌动,届时她的命也没有了再留的必要。
两人絮絮叨叨说着夜话,少女困意上涌,小小地打了个呵欠,眼皮子上下打架,程淮温声道:“睡吧。”
等到谢惜棠平稳的呼吸声响起,程淮上扬的嘴角绷直,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的手臂从她怀中抽出。
同她拉开一臂长的距离,背对着她阖目休息。
半个时辰后,少女咕哝了一声,草毯滑落,大半个肩膀露在外头。
程淮睁开眼,定定地望着虚空许久,抿着唇,略显烦躁地坐起身,将草毯重新给她掖了个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