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不过是作为谢礼的金银财帛,可……
他不动声色地将单子攥到手心,“柳大人这是何意?难不成对我章家的生意感兴趣也想掺一脚?”
“非也。”柳泳品着茶惬意的摇头,“下官做了半辈子的言官,吵架在行,买卖却是做不来的。”
“既如此,这单子便没用了。”
“正是。”柳泳笑道,“不过是随处可见的进货单子罢了,章大人家中经营铺子应当知道这种东西多的是,若章大人不喜便丢了吧。”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只是两人的心情却互换过来。
柳泳甚至饶有兴致地端茶欣赏起章家竹林随风沙沙轻摆,自两人闹掰,他这还是第一次登门。
当真是许久不见如此装模作样的竹林了。
“柳泳。”
章裕深沉的男音响起,紧接着便是薄薄的单子被人从头顶撕碎轻飘飘的洒落。
柳泳沉了眼眸。
已经多久没人如此侮辱于他。
抬眸,便见章裕阴沉不屑的冷笑。
章裕佛掉手心的纸渣,“你应该知道这件事背后真正是谁吧?怎么,打算换个王庭侍奉了?”
柳泳亦是冷了脸,“知道又如何?”
他站起身,瘦削的身子直逼章裕,凛冽的眼神直勾勾盯着近在咫尺的双眸,“咱们这位皇帝陛下是何等脾性,你我二人都清楚。章大人觉得,若此事东窗事发,倒霉会是谁啊?”
“本官是会倒霉!”
章裕猛地后退拉开距离,“但将此事公之于众的你呢?不会还妄想全身而退将女儿嫁给章子季吧?”
柳泳却笑了。
转眸看着地面没来得及打扫的枯黄竹叶,笑得自嘲又无奈,“我是落不到好啊,大不了被罢官,正好带着夫人孩子回老家,也不用在愁女儿的婚嫁。”
准确来说,他早就已经做好回老家的准备。
夫人性贪,他若继续留在官场,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多少杨家的事。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很担心柳夫人这样的性子真正惹到不该惹的人。
那时,才是柳家真正的灾难。
“你……”
柳泳耸耸肩,“我已经没有官复原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