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打铁花作为一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之所以流传虽久却很难传承,便是因为表演过程中极容易被滚烫的铁水烧伤,除了逐渐老去的老手艺人们,愿意尝试的年轻人少之又少。
“璀璨只是一瞬,可就算是短暂的一瞬,也会在生命里烫下难忘的烙印。”
七岁那年,父亲带着周瓷去了确山县,看过一场当地精彩万分的打铁花表演,父亲便是这样告诉她的:
“阿瓷,你要记得,可以仰头欣赏璀璨,但不能太轻易地张开怀抱去拥抱璀璨,因为璀璨的背后,往往是日复一日枯燥寂寞且危险至极的训练,而这个世上,耐得住寂寞又担得起危险的人,太少了。”
“一旦他们真这么做了,就势必是要得到点什么的。”
“你要想想,你是不是付得起这个代价。”
那时候的父亲还很年轻,刚在国际上拿了大奖,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但周瓷却记得,父亲说这句话时,神色是落寞的,被无数细碎的光点照亮的一双睿智的眼睛里,浸满了周瓷读不懂的复杂思绪。
她当时就想着,一个漂亮喜庆的表演而已,能看当然会很高兴,要是不看,好像也不会产生多大的影响,父亲的担忧与长篇大论,听起来是在说打铁花,又仿佛在说别的事情。
这让她感到难以理解,却也因此记得很深刻。
没想到,时隔数年,又一次带她来看打铁花的人,竟然会是沈渡。
一个和她明码标价做了交易的男人,一个和她有实有名却从无感情的丈夫。
周瓷怎么想,都觉得太离奇。
至少,以沈渡骄矜别扭的性格,平日的爱好除了钓那永远钓不上来的池塘鱼,怎么也会装模作样地喜欢点阳春白雪的东西,打铁花这种下里巴人的通俗艺术,是不值得他拖着感冒了的金贵之躯前来观赏的。
可事实是,沈渡不仅真的来了,还把她也带来了。
周瓷在沈渡面前总会三分装傻两分卖乖,剩下五分都是心眼,这一刻,居然难得词穷,说不出话来。
她甚至还有一些恐慌,因为她忽然分不清心里咕噜咕噜冒上来的那种酸酸涨涨的感觉,究竟该称之为开心,还是难过。
周瓷想,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