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盘腿窝靠在窗边的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粉色笔记本,正专注认真地忙活着什么。
周瓷的身后是一面窗,窗外江水浩瀚,货船入港的汽笛声被玻璃隔绝,有风吹过,不远处的树枝迎风摇曳,一派静谧和谐。
“大哥?”周瓷早就察觉有人进来,对方过分审视的视线让她不得不暂时装傻,任由他看得差不多了,才抬起头叫人。
和刚才肃静冷淡的神态不同,周瓷这会儿的声音很轻,有种意料之外的温软。
沈溯停在门边,手掌在门把上微微收紧,不动声色地眯起眼。
他以为,沈渡的人,对他应该不会太友善。
但周瓷在这个家里,好像一直没有很明确的站队。
她更像一株攀援而上的藤蔓,借着山,借着树,借着墙都能快速生长,从而占据稳当的位置。
因此,不论是和徐慧共处,还是和沈渡周旋,亦或者如现在这般,和他单独相处,周瓷都有自己的一套法子。
比如当下,她这样软声说话,沈溯的确很难生出其它想法来。
她的示弱让他很受用。
沈溯便向前走了两步,冲她温和地笑了笑:“我等会就要走了,就先过来看看你,感觉怎么样了?”
“不怎么疼了,”周瓷低下眼睫,余光瞥见他的鞋尖又朝前挪动了一点距离,心口忽地有些发紧,声线下意识提高了一些,“大哥要是很忙的话,就不要再为我耽搁了,快回去工作吧。”
其实,周瓷和沈溯是有些渊源的,准确来说,是她单方面地觉得有渊源,但时隔多年再在沈家见到这个人,那种原以为会很熟悉,却又夹着些许陌生的感觉却格外强烈。
尤其是两人独处的时候,周瓷总觉得沈溯看向自己的目光,是带着很深的探究的。
一开始,她以为那是因为沈溯也对她感到熟悉,几次接触下来,她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根本不记得她。
那么,这种若有似无的探究,就陡然变得古怪起来了。
这话一说出口,沈溯就不再向前走了,他含笑的目光在她身上滞留,好似要借此看透她的想法,正要再说些什么,身后,一道慵懒低磁的嗓音在突兀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