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忆可怜兮兮的叹了口气,不顾礼仪规矩的直接绕开了茶桌,坐在了萧元韫的身侧。
她指了指茶楼那正唱着戏的伶人,问道:“公主殿下觉得这出戏唱得如何?”
萧元韫随意瞥了一眼,发现那戏台上站着的伶人正唱着那一出《锁麟囊》。
锁麟囊这部戏,讲述了登州富商之女薛湘灵出嫁途中,将装满珠宝的锁麟囊赠予贫寒女子赵守贞,六年后,薛湘灵因登州大水与家人失散,流落至莱州,又与赵守贞重逢,最后在赵守贞的帮助之下与家人团的故事。
“锁麟囊,倒也算得上一出好戏,这戏子唱得很不错。”萧元韫静静听了片刻,点评道。
沈忆脸上闪过了莫名的苦涩,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怅然若失,淡淡的吟唱道:“人情冷暖非天造,何不移动半分毫?我今不足她正少,她为饥寒我为娇,分我一枝珊瑚宝,安她半世凤凰巢……”
“这戏里,写满了女子与女子之间的惺惺相惜。”
萧元韫眼眸微动,她察觉到沈忆这次是真的有事找她,忍不住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长公主可曾听过这部戏的后半段?”
沈忆嘲讽道:“薛湘灵因水灾被迫与家人分离,可费尽周折与夫君终于相见的时候,她夫君的第一句话却是‘你贞洁可在’?”
“薛湘灵的夫君不管自己的妻子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一路走来有多么的不容易,有没有受什么伤是不是一直担惊受怕,他在看见自己妻子的第一句就是,你的贞洁是否还在。”
“仿佛他娶的不是妻子,而是一块贞洁牌坊。”
萧元韫从小生活在宫中,平日无聊的时候也喜欢听戏,但是她从来都没有注意过这段戏里面有这样一段戏词。
这段戏词,道尽了女子生平之困难。
“从父,从夫,从子……好大的一副枷锁。”萧元韫喃喃道。
沈忆无奈苦笑:“就像现在的我,明明不想嫁,明明知道对方是卑鄙无耻的下流混蛋,但我还是得嫁,仿佛得陛下赐婚是多么至高无上的荣耀,可是从来都没有人问过我想不想嫁。”
萧元韫来不及思考为什么沈忆会骂赵川泽是卑鄙无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