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微见要请柳老太医来,更是心中有数。当初她姥姥去世,就是柳老太医施的针,到底醒来,说了一番遗言,把老头说得眼泪纵横,她母亲说,那是她第一次见老头哭。
想到这,她不由得哑声提醒:“韩姐姐,勇国公府也要送信去……”
韩月绮也满脸悲戚,劝道:“白发人送黑发人,只怕不好。”
“不行。”沈碧微坚持:“一定要请,不能瞒,不然老头知道了一定受不了。你们不去我就去。”
韩月绮也只能连忙按住她,道:“好好好,我差人去请,你在这陪着夫人。”
于是韩月绮也走了,房中虽然许多仆妇,都大气不敢出一声。沈碧微仍坐在床边,握着沈夫人的手,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凌波的到来,才打破这一片寂静。
“怎么样了?夫人还好吗?”她一进来就问道,虽然声音不大,却如同石子击破平静水面,沈碧微这才惊醒过来,站起来看凌波。见她也一身寒气,狐肷上犹带着雪花,脸都冻红了,一脸紧张。
“你怎么来了?这么冷的天。”
“我听见韩姐姐传信,就赶过来了。”凌波道:“外面下大雪呢,路都快堵住了,夫人怎么样了?”
沈碧微其实喉咙都是硬的,勉强说了两句,听她这样问,让出来给她看,凌波身上一身寒气,也不敢靠近,略望了望,对丫鬟道:“打盆温水来。”
她一面说,一面解下狐肷,脱下手套。虽然是皮毛手套,但在这样的倒春寒里仍然没什么用处。沈碧微看她手冻得通红,知道她打水是要渥手,道:“我来吧。”把她双手抓着,放在自己怀里,很快焐热了。
凌波看她垂下来的睫毛都在发抖,知道她心中一定惊涛骇浪。
这世上哪有女儿要失去母亲的时候不害怕呢。
凌波焐热了手,这才过去把沈夫人的额头摸了摸,又问了贴身伺候的丫鬟几句话,再看看药方子,神色顿时一轻。
“没事,”她认真安慰凌波:“我看这病症跟我母亲有点像,连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