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过多久,厂里的阿姨在中午休息时间找她说话,开口就是问。
‘你有五个姐姐啊,你妈是为了生一个男孩吧。’
‘听说你爸妈对你不好,经常打你,你以后什么都顺着他们,他们高兴就不会打你了。’
‘……’
谢茯知道是谁说得,她以为找到了知心朋友,才将自己家里的情况告诉她,可……
从那之后,便和她渐行渐远,不再交心。
谢茯二十二岁时,工作中晕倒送去医院,检查患上重病,手术费需要十五万,她打电话和家里人,爸妈只有一句话。
‘没钱,我和你爸赚得钱要留给你弟弟娶媳妇盖房子。’
她什么都没说,默默挂断了电话。
几个姐姐日子不好过,谢茯没有打电话告诉她们,一个人待在出租屋里,取出偷偷存下来的一万多块钱,每天去买自己喜欢吃的食物。
谢茯,病逝于二十三岁生日那天。
裴青生拎着满满一箩筐猪草从小河下方上来,放在她面前,见膝盖上已经敷上药草,扬起唇角。
“你在这歇一会再回去,早早回去你娘肯定会让你干其它活,我下去摸田螺了。”
“谢谢。”
“都是村里人,搭把手的事。”
小少年笑得肆意又张扬,语调漫不经心,神态有些吊儿郎当。
裴青生被坐在树下的小姑娘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耳垂微微发红,不自在的挠挠头:“那你在这歇着,我去摸田螺。”
说完转身急匆匆的往小河里走。
谢茯淡淡一笑,望着满满一箩筐的猪草,轻声说道:“谢谢你帮我割猪草,有机会我会帮你家的忙。”
大概率是没有机会了,要是让她娘看见她给别人家干活,耳朵都能给她拧下来,不过可以偷偷的。
“我家没啥农活,不用帮忙。”
小少年站在河里,水漫到膝盖处,弯着腰,双手在水里摸索。
“我摸了很多田螺,等会分一半给你,你别急着走。别看田螺肉少,放点大料烧出来味道一绝,不过这河里的田螺被人摸得差不多了。”
“不用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