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照磨没有任何血迹,法相依旧纤尘不染,只是脸上都是武道毁弃之后牵引而出的裂纹,他被无臂的吾洲一袖子卷回身边,女冠双袖垂落,神色冷峻说道:“可以了。若非白景扯开了一道缺口,真不是我们能随便掺和的一场大道之争。”
姜照磨虽然大道折损极多,一颗道心倒是全无半点颓丧,“有所为,不一定需要有所成,注定无所成的有所为,便是道心。”
吾洲惊讶道:“一大泡屎里捡着一粒金子啦。”
姜照磨笑道:“这种气话就别说了。吾洲若是换去浩然天下,在任何一座别的天下,都一样只会倍感憋屈,郁郁不快。”
吾洲说道:“也对。借此机会,我去趟浩然天下的宝瓶洲,也好让那位陈……先生放心些。姜照磨,你怎么说?”
姜照磨说道:“回去养伤。”
吾洲定睛一看,选中落脚地,身形化做一道虹光,直落人间,顺手将那持枪登天的“周海镜”拽住肩头,说了句小姑娘道力还弱就别去添油加醋了,天地通又不是炒菜。吾洲将周海镜一起带回那座高台附近,见那周海镜犹然满脸愤慨,与自己怒目相向。吾洲松开手,笑道:“散了,都散了,接下来如何,我们毕竟都算尽人事听天命了,求个问心无愧。”
“周海镜”将铁枪拄地,十二条飘摇彩带渐渐消散,她眉心处的那那只竖眸也迅速淡了痕迹。
吾洲说道:“行刑和斩勘两把神兵,小姑娘你们只管放心收好,先前吾洲拉得下脸,抢他陈平安一抢,却没脸欺负你们这些好像还穿着开裆裤的晚辈。”
周海镜在内地支十二人聚在一起,倒也不担心被吾洲瞬杀之类的。
吾洲看着这些既忧心忡忡却又朝气勃勃的年轻脸庞,与他们竖起大拇指,“年纪小,气魄不小。大骊好运道。”
吾洲肩头微动,生出两条白藕似的新鲜胳膊来,自言自语道:“你们这位年轻国师,真是看待我们人心……几乎从不犯错的一个……人。”
先前中土文庙议事,期间其实有过一场极为隐蔽的河畔议事,大概是三教祖师负责出题,礼圣负责监考和阅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