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史惟说话的时候露出的牙齿,看着她脸颊上的泪痣和嘴唇上细小的绒毛,看着她因为胶原蛋白流失而皱起的皮肤。
她试图理解这些学者为什么要关心这种不痛不痒的“叙事”问题,而不去研究那些“真正的”女性议题。
“是不是因为美国女性已经不会在日常生活里面临那么多压迫了,所以才会想要回过头来关心叙事问题,而非女性本身。”
池斯一和史惟停下学术探讨,转过脸来,一齐看向了她。
许星野自己也有一些惊讶,她以为刚才那只是她的内心活动,没想到自己的心声的音量如此之高,被她们俩听得一清二楚。
“不好意思,我没太懂。”史教授把微笑挂在脸上,似乎是真的想知道许星野在说什么。
“没什么。”许星野笑着摇了摇头。
“学术嘛!”史教授拉了拉许星野的胳膊,“说来听听。”
“我是想说,是不是因为日子过得太好,特别是您,已经获得了足够多的金钱和名望,已经不太容易在生活中经历歧视了,所以才会想到要去关心叙事这件事。就像一个写作者,特别是写非非虚构小说的作者,如果没有在生活里直面贫穷,那么叙述的贫穷就是干瘪的,没有直面过暴力,那么叙述的暴力也会是软绵绵的。而您们,体验不到被歧视、被压迫,就不知道要如何共情歧视和压迫。所以只能转而研究不痛不痒的叙事问题。”
史教授的脸色越来越黑,像被高跟鞋的鞋跟踩到了她没穿鞋的脚掌,辩解道:“首先,在当今的美国,即使有系统性的保障,也无法让所有人都免于被歧视,包括我。其次,研究叙事和研究其他的议题同样重要……”
许星野只是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史教授跟池斯一又聊了几句,然后说自己要去喝点儿东西,走开了。
池斯一看着许星野,有点儿憋不住笑,“你真是够调皮的。”
“有吗?”许星野挠挠头。
“嗯,”池斯一说,“你气人的时候真的很气人。”
许星野别了别嘴,“是她非要让我说。”
“你看起来人畜无害,杀伤力就更大一些。”池斯一说。
“她看起来很慈祥啊,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