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韫余生十几年,都在怀念这个孩子。
她的身旁便是沈知韫的牌位。
那密密麻麻的牌位上,有的是谢京初熟悉的,例如她的母亲魏简心,那位寄人篱下被吃绝户和情郎含恨而终的姑娘章云微,因谋反被赐死的许清宁,出宫养老的兰舒意…还有许多她不认识的,孤苦无依算计落空难产而死的许如烟,被逼着过继儿子撞柱而亡的黄云舒,交泰殿那个为弃婴塔的女婴喊冤的小太监李忠顺,洛竹音的母亲孟嘉意,为摆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偏见而战死沙场的冬雪和夏荷…她们唯一的共同点,都是被封建礼教压迫至死的可怜人。
谢京初怔怔的看着,只觉心头压抑的难受。
谢京辞神情平静,“生而有名,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权力。可这世上有很多人,生前死后连个代号都没有,死后也没有归处。我为女性维权,提高女性地位,痛斥阶级地位不公。然而封建礼教压迫的,不仅仅是女人,是所有人。君权神授,贵贱有别,尊卑不等。只要这些东西存在,就永远没有公正可言。就像你同情怜悯女子,却依旧在思想上认可一家一天下,你的同情和怜悯,都是高高在上的施舍。”
谢京初浑身一震,踉跄的退后两步,眼里俱是茫然。
谢京辞回过头来看着她,“权力是最容易腐蚀人心的东西,我每天坐在那把龙椅上,看着那些自负傲慢的男人匍匐在我脚下,心里无比畅快和得意,甚至于忘形膨胀。最艰难的时候,也曾想过,我为什么要自讨苦吃?为什么要与整个时代为为敌?我已经是一国之君,我坐拥江山,万邦臣服,大可以安享富贵。制定规则的那个人不是我,所有皇帝都在遵循重复并享受维护这套规则,我为什么要特立独行?可每当我坚持不住萌生退意的时候,回来看见这些牌位,想到他们惨死的模样,那些洗不干净的血,死不瞑目的尸体就如同附骨之疽一般,如影随形的跟着我,让我夜不能寐。”
“我从那个狭小的宅子走入秋府,走进王府,走进皇宫,从北昭到北齐,一路而来死了多少人,她们跟随我,从未有过二心,至死不悔。我又怎能放弃?我有什么资格放弃?”
“我想要的平等,是不分阶级尊卑的思想独立,人格独立。”
“皇帝和乞丐一样,都是爹生娘养,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