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记下了,若殿下失言我可不依。”梅蕊娇声警告着。
宋嘉佑一字一顿道:“为夫对娘子无戏言。”
窗外北风呼啸,宛如悲伤的人在这寂静的暗夜闷闷呜咽,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如墨染的天际迎风飘落。
今冬的初雪并不持久,纷纷扬扬下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就结束了,次日亦是晴空万里,只是冷意又加深了些许。
这一晚苏沁的确辗转反侧没怎么睡下,她的胸中积蓄了满满的怨气,这些怨宛如一块巨大的顽石压的她喘不过起来。
哪怕苏沁再不情愿,她都不得不朝开封府走一趟。
苏沁轻装简从的乘马车悄悄出了东宫,因为雪下的不算大,故而丝毫不影响人走车行,汴京照旧热闹如常。
开封府尹江寻的夫人王氏早早做好了迎接东宫苏良媛的准备。
马车停在了府衙后门,江夫人早就等在那里。
当看到比自己年长一旬多的江夫人朝自己行大礼时,苏沁原本阴霾的心略过一抹晴色。从恒王府到东宫,苏沁都只是府里最普通的一个妾,无宠,无可靠的娘家,她很少能确确实实的体会到当人上人的感觉。
此刻苏沁虚扶朝她见礼的江夫人时,她终于体会到了那种人上人的感觉,就算自己无宠无娘家依靠又如何呢?自己是东宫储君的女人,还有儿子傍身,今日的良媛明日的皇妃娘娘,就是一诰命夫人又如何呢?
江夫人先引着苏沁到正厅吃茶,叙话,而后苏沁才去了隔壁花厅去见庄氏等人。
庄氏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当听到门外传来换佩叮当之声,庄氏赶忙直起身体朝门口望去。
侍女打起帘子,但见一位着绯色暗纹百福裙,披狐裘斗篷的年轻妇人在两名年轻侍女的搀扶下款款而入。
只需一眼庄氏便认出了进来的这位娇丽的妇人正是自己的小女儿苏沁,她直接扑上前来:“沁娘,我总算见到你了,我——”
没等庄氏靠近呢就被拦下了:“惊扰了我们良媛娘子,你可知罪?”
庄氏把头一仰:“你不过是良媛身边的丫头罢了,我可是苏良媛的母亲,太子殿下的岳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