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遭对皇后这位“姨母”产生转变。
遣众人退散,留宁如雪用膳,摆明了亲疏远近。
明面各打五十大板,皇后实际偏向谁,一目了然。这般看来,那当初让她进宫伴读的人必然不是皇后。
满宫中能指使礼部的,也就剩下皇帝和太子。
“裴翰林,此事劳累你了。”
一道浑厚的声音自前方路段传来,隔着层层叠叠的绿植,听得不太真切。
姜晚笙脚步顿住,左右看顾,花坛此路连着官道。
应是下值的官员途径此处,她不欲听些朝堂之事,抬步便要离开,接着竟听到了裴景的声音。
姜晚笙蓦地抬起头,桃花瓣似的眸,丝丝亮起来。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
“王侍郎言重,下官先前查阅诸多资料典籍,能献上用处已是荣幸。”
花坛的隔壁青石路,两道人影联袂而来,中一人身姿挺拔,温润尔雅,着白色锦衣,正是裴景。
礼部的王侍郎,圆头圆脑走在他侧,笑容和煦地道了谢,又叹道:
“你先前已完成大半工作,临了交到我手上,不知太子殿下何故如此啊。”
修撰一部典籍,能如创作者一般流下千古美名,历来是文人钟爱之事。更莫说眼下,裴景已完成前百分之九十的工作。
王侍郎捡了大便宜,偷乐还来不及,但面上还要装出一副受之有愧的模样。
裴景微眯着眼,眸色不辨,他平和道:“圣心难测。”
“啧,是啊,唯帝王心最是难猜。”
“偏偏咱们当臣子的,行事做人,还就得揣测这个。”
脚步声淹没在笑谈中。
姜晚笙自听到裴景的声音,就想见见他,为上次之事道个歉。
但这个时机,她又不能躲着听人谈话,太不体面。
她在刚辨出裴景时,便心下一定,绕去太和门和正午门中间那条宫道,出宫必经之路。
两道宫门之间是中庭,王侍郎率先拱手告辞,去寻下人牵来的马车,裴景形单影只,友善地目送。
姜晚笙匆匆赶到,倚墙平缓呼吸,“裴哥哥!”
裴景正欲出太和门,忽听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