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沟,沟家田,农村的事本来就是一笔糊涂账,最初田兆旺提到关于那个‘不详女人’的时候,魏准就心里打鼓了,随之而来的事,让人无法平静。可你一个外乡人,还能说什么,电话里讲的不错,这儿的人不待见自己,可他毕竟还是个主任,不管村长同意与否,大小事总要过问一下。
次日大早,花树沟的吹打班子来了,人不多,三五个。村长很少过问这些细枝末节,这次他却来了,穿的很得体,好像他才是今天的主角。可也没见村长多说话,就在屋里和田兆富聊了半个小时。这不是喜丧,也不算夭折,是什么没人能说的上来,田家的人多,来的人没几个,不坐席,不吃饭,就当是来个简单的追悼。
魏准乘着村长闲暇,过去和他谈谈。
“田书记,你知道兆旺家儿子的事情么?”
“唔,晓得咧。”村长把门口碍事的一堆稻草顺到墙边,口中叼的烟熏到眼睛睁不开,说话也像吐子弹似的:“你好么样儿的问这做啥子。”
“你去看过那孩子没?”
“没得空,你想和我说啥?”村长撇了斜眼。
“那孩子前天还病的骨瘦如柴,昨天——昨天夜里就‘好’起来了。”
稻草还有些枯树枝,村长用力给拧断了,折叠好丢弃在墙脚:“我说小魏啊,你一天到晚尽忙活啥呢,你是村主任,管好你自己就成。”
还有话,一肚子的话,可村长不听,去招呼吹班子的人了。
这个主任当的真窝囊,除了收钱管税的事,村上任何人情世故他都插不上嘴。以前,魏准并不在意,只觉得能混一天是一天,反正总有一天他会离开这里,能不得罪人就好。而如今,他——
“魏准。”
是秀珍来了,手里拿着两个梨,挺大个儿:“给你,我姨伯给捎的。”
魏准拿起,微笑,咬下半口,没滋没味的咀嚼着。
“干啥啊你!”秀珍一把抢过去了:“我还没洗呢,你这两天咋回事,魂丢了似的。”
他把吃进口的梨咽下去了,心里琢磨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