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娥哪还顾得上自己此刻一身的狼狈,眼中只有那亟待滋润的田地。她迅速跑到塘边,动作麻利地挖开引水口,让塘里的水顺着小支渠,汩汩地流向自家那干渴已久的秧田里。干涸的田地,像是饥渴难耐,奄奄一息的垂死之人,突遇久违的甘露,张开大口贪婪地接纳着这来之不易的水源,发出了“滋滋滋”的声响,仿若在欢快地歌唱。而那蔫巴巴的秧苗,此时也像是重获生机的孩子,挺直了腰杆,拼命地吮吸着这救命的甘霖。
看到水终于顺畅地放进了自家田里,吴浩传与刘玉娥那两颗高悬着、焦急万分的心,总算稳稳地落了地。吴浩传双手撑着膝盖,弯着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稍作缓歇后说道:“玉娥!咱让水从每块田里都均匀地穿流一下就好,千万别放太多。你也是知道的,这些田埂一点也不存水,放多了很快就又白白渗到河沟里去了,太可惜、太浪费了。多余的水就都留在池塘里存着,往后咱每两天放一次水,得始终让田里保持湿润的状态。只要能做到这样,咱家这秧苗啊,到秋收的时候,收成基本就有保障了,最起码可以达到一半以上的收成。唉,说起来,明年打死我们都不能再把下沿田埂弄窄了,你说咱们这干的叫啥事,纯粹就是木匠做枷锁,自作自受啊!回想起这段时间,可真是累得人脱了层皮,今天晚上为了偷水,更是惊险万分,差点就把小命给丢了!”
刘玉娥直起身子,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好了,知道了,明年咱们就把田埂稍微做宽一点。”紧接着,她又担忧的说道∶
“不过这剩余的水放在水塘里,别人不会放我们的吧?”
“放心吧!没有人放我们的水,你瞅瞅整个生产队,哪家的田里没水?人家田里的水,足够水稻顺顺当当灌满浆,一直到成熟都绰绰有余。等稻粒饱满时,还得把田里的水排出去,把田控干,才方便秋收呢。你啊,纯粹是瞎操心!”
刘玉娥听了这话,仔细琢磨一番,觉得确实在理。放眼望去,整个生产队,偏偏就自家田里干巴巴的,别人家田里都蓄满了水,在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