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息瞧着面前神智几近疯癫的女子,形容早已不复从前的体面光辉,在佛堂中连最普通的头油都用不上,绾不上去的碎发散乱在额前,阴影打在脸上只显得整个人愈发消瘦,她一直跟在太后身边,自然见过还没入王府时候的宜修是什么样子。
只能说谁年轻的时候不是容色倾城,记得当时太后还是先帝的德妃,为了给雍亲王选妃头一次将乌拉那拉家的二女儿召进宫来,只瞧这一眼便能瞧出是个利索齐整的,虽是庶女又不得主母喜欢,可礼数上分毫不差进退有度。
竹息还记得当初德妃先瞧中的时乌拉那拉家的嫡长女,容貌出众身份也相配,入府便是亲王福晋,可觉罗氏瞧不上当时的四爷怎么也不肯答应这门亲事,只说大女儿同一个小将军有了婚约,这才换了宜修进府来只做了个侧福晋。
数十年前的宜修也说得上是娴静文雅,打理起家务琐事也是一把好手,就是在康熙爷面前都是挂了名的。
瞧着那样一个娴静的女子落到如今这一步,竹息不知该叹时移世易,还是该叹这深宫吃人。
“您已经不是皇上的妻子,不是这大清的皇后,皇上的意思是一个庶人的生死还用不上圣旨。”竹息低眉敛目,语气中感怀之意不少,俯身端起碗给她盛了一碗汤端到面前“这汤是太后娘娘特意叮嘱的,您平日里炖老鸭汤多些,可太后记着您幼时是喜欢这红枣雪蛤汤的。”
竹息端着汤的手停在宜修面前,她依旧是维持着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羹汤的香味带着热气一阵阵的飘香她,或许当真是熏着了眼睛,她狠狠的眨了两下垂下眼眸掩盖住泛红的眼底。
“皇上是废了后,本宫虽然不是皇后,可依旧是皇上的妻子,若想让本宫就死,去请皇上的圣旨来。”她这番话堪称强词夺理,可却也只是她内心最后的坚持了,如今竹息能站在这自然已经表明了姑母的态度。
姑母也不帮她了。
竹息瞧着她这样子,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也不提圣旨一事转而说道“就在前几刻钟,曹贵人已经被赐死,内务府总管,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