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在私底下游走,看似远离了战火的许县,其实就像是即将沸腾的水,滚滚的蒸汽在盖子下面噗嗤噗嗤的往外冒。
在许县郊外的一处山庄内,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年轻人略分前后,沿着山道往小山上走去。
中年人是崔琰,而他身后的年轻人,却是甄氏子弟,单名一个臻字。
『某一日于山中,见山花甚美,便是于开春之时,令人移栽此处……』崔琰一边走,一边指着在远处山亭边上的一处花圃说道,『未曾想今春倒寒,一时之间霜冻四野……移栽花草多近败亡,只剩下这些顽强而生……草木之力,于霜寒之下求活之心,倒也令人感慨非常……』
说着话,两人就到了山亭之处。
山亭在山坡上,视野开阔。
仆从都在半山腰上,并没有跟着两人到山顶山亭之处。
崔琰走入山亭之内,拍了拍山亭的柱子,『某记得,此亭乃当年为记党锢之殇而建,如今……这山亭也衰老了啊……』
甄臻微微拱手,『崔公乃我等楷模。昔日若无崔公以抗风霜,焉有如今我等后辈得享雨露?』
崔琰哈哈笑笑,用手指了指甄臻,『早听闻说子真机敏善言,今日得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两人哈哈笑笑,气氛似乎很是融洽。
又是寒暄了几句,崔琰才说道:『子真近日来,似乎很忙啊……』
甄臻目光闪动了一下,『崔公操持国家大事,案牍劳神,才是真忙……小子不过是为些俗物奔走,哪能称得上忙?这不,崔公相邀,小子立刻就来了……』
『哈哈,子真莫要菲薄……』崔琰笑道,『子真往来奔走,也是为了百姓所需……商者,互通有无,以有余补不足,乃合天道也,岂能是「俗物」二字可简概之?近日邀子真而来,并无要事……只是某多日居于颍川,不知乡土变化,才冒昧相邀,请子真叙些乡土之事,以解思乡之愁……』
『崔公一心为国,小子敬佩之至!崔公但有所询,定然知无不言!』甄臻拱手说道。
崔琰点了点头,伸手请甄臻在山亭之中坐下,沉吟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