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臻眼珠转动了一下,『崔公,小子操持商贾贱业,如何能知士子文会之事?』
崔琰眯着眼笑,『方才子真还说知无不言……』
甄臻略微沉吟了片刻,『仅是些粗浅言论……例如若是丞相得胜,那么冀州应该还有几年太平时日……』
『若是不可胜呢?』崔琰追问道。
甄臻抬起眼来,看向了崔琰,『崔公此言,可有所指?』
崔琰摆手说道:『兵家之事,自古就是胜负两分。天下岂有百战百胜之理?既可言胜,当可言败。』
崔琰停顿了一下,示意了一下山亭四周,『此间不过你我……况且你我皆为冀州子民,虽年岁不同,然乡音一也!子真不必如此避讳!丞相此战,以某看来,便是五五之数都无……陛下朝会之中,也是垂询问策,直言胜败,亦不回避……子真大可不必如此,莫非是信不得某?』
崔琰连续两个『不必』,说得甄臻也是有些无奈,只得叹了口气说道:『崔公言重了……这天下局势混乱,私下之中,自然也是有人论及……不过这战事未定,又有曹氏校事郎四下查探,难免有些……』
崔琰点了点头,『明白。此间之言,唯有天地你我知之。』
如果是在早几年,崔琰根本连多看一眼甄臻,都会觉得是对于自己的侮辱,哪里可能坐在一起,还要好言好语的商谈?
士族子弟待人的态度,并不一定都是根据当下双方的地位,还会有未来预期加成。
就像是购买股票。
甄臻是甄氏商队主事,往来于冀州豫州之间。
虽然甄氏商业做得不错,但是原本对于冀州佬来说,那是属于追逐铜臭之辈,不登大雅之堂。而且甄氏投资袁氏失利,袁氏倒台之后,可谓是输得差点底裤都赔出去……
结果谁能想得到,甄氏的那底裤,还在关中抖起来了!
别管那底裤到底是什么颜色的,反正现在抖起来之后,就连崔琰这样的人物,也都要对甄氏客气三分。
崔琰单刀直入,也让甄臻有些为难,思索了片刻之后才缓缓的说道:『冀州人心纷乱。自秋日起,便有传言纷纷……一说是骠骑兵力匮乏,难以维持,只要丞相再撑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