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空开始变色,似乎下一秒就要下雪。
沈晏道:“方才周大人正要请命前往幽州,就等你下旨。”
“幽州?时玉,你决定好了?”江羡有些意外,幽州那件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派周时玉去,简直是大材小用。
她本想让陆嘉柔去历练历练。幽州离淮南近,正好也可以让江允曦陪同前往。
沈晏嘴角微勾,以周时玉的性格定然不会当着江羡的面拒绝。
果然,只见周时玉跪下道:“臣周时玉愿为陛下分忧,前往幽州解决叛乱之事。”
“如此,朕这就下旨。”
江羡连忙弯腰去扶,雪地中两人面容如玉,气质如雪。
不同的是江羡是雪山之巅、吸收天地精华,钟灵毓秀之美玉。而周时玉更像是经受千百年山川河流、风雪雕刻的青玉。
沈晏皱眉,瑰丽的瞳孔中出现一丝裂痕。他好像那块偷天换日的假玉,又像是鞋面装饰的明珠,庸俗不堪。
周时玉是有才,不然他也不会将此人从东陵提拔上来。
可那又如何,沈晏向来不喜所谓君子作风。偏偏周时玉整日端着个克己复礼的样子,在江羡面前晃来晃去。
真是,让人不悦呢!
雪花没有征兆地落下,周时玉揣着圣旨匆匆离去。
北国的冬天似乎格外长,鹅毛大雪顷刻间铺了厚厚一层。周时玉摸了摸腰间的玉蝉,昔日受伤的地方隐隐作痛,仿佛有千万只小虫在爬。
郎中说这伤口最怕冷天,他如今才知晓竟如此难受。
可以为她解决这些政事,皮肉之苦又算什么。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雪地中落下一滴滴鲜红的血迹,犹如梅花绽放,又很快被大雪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