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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户以生出男孩为荣,即使家徒四壁、一无所有,也都心比天高,好像穷困的血脉就是至高的荣耀,能一脉传承就是对老祖宗最好的回馈。
    这里,没有男孩的家庭会成为全村的笑柄,生不出男孩的女人会一直被当作“生育工具”,女孩也被看作是“赔钱货”,像垃圾一般丢掉再常见不过。
    这里,能不能生出儿子,是衡量一个女人的价值的唯一标准。
    在艾南村西山头上,藏着这样一个“乱葬岗”,里面堆满了无名女婴的遗体,寂寥无人、阴风阵阵,为腐朽落后思想的生长提供了“温床”。
    偏僻、贫穷,让艾南村被外界忽视,村里每每有莫名消失的女婴,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沉默和回避。
    这样一个惊悚离谱的“弃婴岗”,却成了艾南村里人尽皆知的“危险秘密”。
    凌晨三点,女婴出生的次日,男人提着她的身体,一步一步地爬上了西山头。
    阵阵腐败的恶臭,在雨后潮湿的环境里更加肆意。
    阴沉、死寂,即使是第三次来到“弃婴岗”,男人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女婴变得竭力,哭声越来越微弱。她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母乳,没来得及见到第二天的太阳,便要被自己的亲生父亲亲手送上“黄泉路”。
    只因,她不是男孩。
    “赔钱货,留着也没用。”
    男人皱着眉头,紧紧掐住了女婴的脖子,手法熟练。他甚至用不上一半的力气,这个生命便会在他的手中消逝。
    女婴先是挣扎,短小的腿疯狂乱蹬,手臂也似乎想抓住些什么,小脸越憋越红,哭声渐渐微弱。
    这样可怜、这样弱小,却也不能让她的父亲心软哪怕是一点点。
    女婴头一歪,彻底没了动静。男人松开了手,嫌弃地把女婴扔到了遗体堆中,看着一具具面目全非的幼小身体,他胃里一阵翻滚。
    “真晦气!”
    他吐了口痰,冷风一吹,被大雨淋湿的他瑟瑟发抖。
    他又一次送走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第一次,孩子在他手中挣扎时,他确实动了些恻隐之心,但一想到养女儿没办法传宗接代,还会受到邻里乡亲的嘲笑,更会浪费钱和精力,是个“赔钱买卖”,他的手便掐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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