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的货车用的是最结实的材料,据说翻到悬崖玻璃都不会碎裂。
□□的人抢不到东西,就去抢车厢里的人。
不过车厢里的人也没什么可抢的,大部分食物都埋在稻草里了。
赵虎无力去管,启开一瓶草莓罐头,递给女儿。
中年人眼底深深一层疲惫的褶皱,眼袋鼓起,铮亮的光头上满是汗水。
少女抽出一张纸擦擦父亲脑门上的汗水,动作轻柔:“爸爸我们去哪里呀?”
“去你妈妈那。”赵虎对女儿露出一个微笑,摸了摸女儿的头。
“手机没信号,打不通电话,网也没了。”女儿很乖,哪怕不能打电话也不随便浪费电量,把手机收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货箱里传来的谩骂声打破父女二人间的温馨场面。
“早知道不坐二虎的车了,你看那个谁,开个小轿跑就没影了,咱们还在这堵着!”
“东东,多大了还玩稻草,脏不脏?这都是给猪给牛当脚垫的东西。你说你妈出门咋不多拿几张被子,要不是有点破稻草,一家人早就冻死了,跑车还有个盖呢!”
“妈了个巴子的,天天抢天天抢,迟早得死路上,晦气。”
骂声越来越不堪,可劲儿往身体器官上招呼。
女儿哪里能听得这样的脏话,赵虎终于忍不住,拉开车门下车。
“不愿意坐就滚蛋,爱去哪去哪,没人拦着你。”
之前骂的人不吱声了,赵虎回到驾驶舱,声音又响起来。
他和女儿本来可以开她妈妈那辆更轻便的车,但好几个没有车的人哭诉着,恳求赵虎载他们一程。
赵虎就把平时用来拉货的,还没卸稻草的货车开出来。
他也不全是为了那几个不认识的人,想着车子大,等那几个人到地方,说不定还能拉着临市的孩他妈一起跑,到时候把家里的家具也拉上,想搬哪搬哪。
就这样挨了几天,终于排到收费站了。
过了收费站,就有好几条路,也就不那么拥堵。
收款台没有人,赵虎收起钱包,谨慎地轻踩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