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洐松开她,轻手轻脚把她塞进被子里,温迎的一只手像是醒着,抓住他的一枚纽扣。
周聿洐垂眸,挨个掰开她的手指,在她皱眉之前,把自己的手递过去。
随后被牢牢攥住。
他还是隔一层被子抱她,看着枕头上铺展的发丝发呆,伸手勾起一撮,轻轻嗅闻。
奶油蛋糕的香气闯入,明明浴室里的洗漱用品上的标识是水果。
这气息像是一场幻觉。
周聿洐俯身,听了会她的呼吸,慢慢将脑袋放在靠近心口的地方,平稳规律的心跳声传来,鼻尖萦绕的还是蛋糕的味道。
不过变得更真实。
怀里的人被包成春卷,周聿洐把她揣进躯体深处,不知不觉中也感到一丝困意,贴在她身前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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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场上人声鼎沸,各色各样的视线从四面八方投来,空气里花香浮动,伴随着飞扬的尘土。
周聿洐刚抵达终点,就被蜂拥而至的人群包围,递纸巾的,送水的,趁机上前搭话的,还有人拿着手机拍照。
热气蒸腾,他甩了甩被打湿的头发,将气息喘匀。
身边的人都在和他说话,广播里也传来声音。不知道谁给他写的稿子,形容词天花乱坠,说他是光是闪电是脱缰的野马,反正就不是个人。
难为念稿子的人,语气镇定自若,仿佛拿在手里的不是通篇煽情的拍马屁,而是什么正经的文学作品。
周聿洐一路说着“不好意思”“谢谢”和“不用”,从嗡嗡乱叫的人堆挤出去,找到跳高的队伍。
“是刚参加完三千米的吧?”负责项目的老师看他从跑道走下来,贴心建议,“要不休息一会,我把你排到最后。”
周聿洐说“没事,不累”,没等老师再说些什么,就已经签名完毕,站到一旁。
他跳了几次,杆高升成193,周聿洐就没再跳了,撑着手臂从软垫上起身,过去登记。
广播里讲的还是他的名字,读稿子的人却换了一个,语调生动地将一连串排比句脱口而出,像在演小品,又或者是讲单口相声。
周聿洐放下签字笔,撩起眼皮朝上方看去,一道人影也刚好从广播室走出来,一手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