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照片上的爸爸,很年轻,才二十多岁,相貌周正、眼神凌厉,或许是军棉服与武装带的加持作用,他浑身充满军人的威武与刚强。
这是她的爸爸!
在原主短暂生命中始终缺失的爸爸。
此时此刻,爸爸这个称呼,终于有了具体的形象。
汤玉梅笑眯眯的领了自己的工资走出来。
见闺女对着什么发呆,问道:
“小絮,谁给你寄的信,是不是高指导员?”
谭小絮恍然抬起目光,眼睛湿漉漉的:
“妈,给你看张照片。”
汤玉梅见闺女眼圈发红的样子,再看看闺女递过来的照片,恍惚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
她愣怔了好久,最后才有些迟钝的把刚领到的工资装进口袋,一只手颤抖着去接照片。
而后,画面如同凝固一样,汤玉梅盯着照片几乎一动不动。
连呼吸都滞住了。
只有手在不住颤抖。
谭小絮无法感同身受的理解一个女人再见到已经去世十几年的丈夫时的心情。
她只能扶着汤玉梅,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汤玉梅失魂落魄的被闺女摁在椅子上,始终盯着照片,不时的抹把眼泪,继续盯着看。
等到最后,眼泪湿透了一整个手帕,她才抬头。
屋子里洒满阳光,她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仿佛沉浸在一个金色的美梦中。
灵魂好像轻飘飘的飞了出来,飞出天际,飞回了他们夫妻短暂相处的那几年。
那时,他们刚成亲没多久,新婚燕尔。
有一天,丈夫回来说,部队有令,要他带人去踏荒。
他收拾了被褥、带上干粮和长枪,告别了新婚妻子,领了十几个人,零下三十度的天气里,步行进入了茫茫雪原。
这一走,就是两个月。
两个月里音信全无、生死未知。
两个月后,已经过完旧历新年,谭新民终于风尘仆仆的回来了,说他们在东北边发现了一块地方,那里大片平原,还有河流穿过。
现在接到命令,要在开春之前,把荒地开出来,当年就播种,问汤玉梅要不要跟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