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西府的成年丫鬟不够分了,男多女少,她是从外头买来的,配给了看门护院小厮刚子,就都叫她刚子家的。
鹅姐性格爽利,体格强健,在家说一不二,当家做主,婚后还是称呼她鹅姐,丈夫随了老婆的名字,被叫鹅姐夫。
“可不是,我这里也有个馋虫。”刚子家的摸了摸肚皮,笑道:“月份越大,胃口越大,我昨天蒸了枣糕,拿来一起吃了再洗衣。”
过了一会,刚子家的把桂花糕、枣糕、一壶粗茶、两个粗陶茶杯,并碱面团和白醋都装在竹篮里,回到井亭。
鹅姐将碱面涂在污渍上搓洗,衣服上那块“乌云”很快变淡了,再把衣服平摊在搓衣板上,淋上一些白醋。
等待“乌云”彻底消散的空挡,鹅姐和刚子家的一边聊家常,一边分享着零嘴。
刚子家的给鹅姐斟茶,问道:“衣服好大一块血渍,难道是鹅姐夫在上次争地时,和庆云侯府的家丁打架受伤了?怎么没听我们家刚子提起?”
庆云侯周寿,是已故周太皇太后的弟弟——也就是当今皇上的大舅公。
京城郊外有五百顷田地,庆云侯府和西府建昌侯府都说是自己的,争执不下,两府的管家带着各府家丁们谈判过几次,管家们动口,家丁们动手,都不肯退让。
庆云侯是皇帝的大舅公,建昌侯是皇帝的小舅子,都是皇亲国戚。
论理,庆云侯辈分高,但他姐姐周太皇太后毕竟已经薨逝了,人走茶凉。建昌侯辈分低,但亲姐姐张皇后独得皇帝恩宠,所以两家算是势均力敌,争地一直没有结果。
到如今,是铜盆撞了铁扫帚——硬碰硬。
在四泉巷生活的都是西府负责看门护院的家丁,因而每次争地谈判的时候,护院们要在管家身后摇旗呐喊撑场面,争到脸红脖子粗的时候,未免会打上几架。
“反正不是他的血,他身上没伤,估摸是斗勇斗狠的时候蹭上别人的。”鹅姐咬了一口枣糕,赞道:
“真是香甜,你亲手做的比外头买的好吃——我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