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子家的咬了一小口桂花糕,拿着帕子擦了擦沾在唇边的糕粉,面露艳羡之色: “鹅姐的话就是圣旨,鹅姐夫是必听的。我家那个多说几句就不麻烦了。”
“那必须听啊。”鹅姐圆眼一瞪,“敢不听?搓衣板伺候!要他跪到三更天!看他服不服!”
刚子家的笑了笑,没有接茬,换了个话头,说到:“有个事我们当家的同意了,我肚子里这个,将来无论是男是女,都叫如意,名字讨个吉利,我们当父母的,希望孩子一生顺遂,吉祥如意。”
“如意!”鹅姐一拍大腿,“好名字!我肚子里这个无论男女都叫吉祥。等他们回来我就跟你姐夫说,你姐夫准喜欢——不喜欢就跪搓衣板去,跪到他喜欢为止!”
两个孕妇吃吃喝喝,说说笑笑时,血迹彻底被白醋湮灭,一起从井里提了水,把衣服再泡洗一遍,拧干了,正端着木盆走出井亭,一群人乌泱泱的涌进了四泉巷。
有人叫道:“刚子家的!刚子家的!”
听到急促的叫喊声,刚子家的有种不祥的预感,脸上笑容倏然消失,身子僵在井亭,张了口,却一丝声也发不出来。
鹅姐听出是自家丈夫的声音,扯起大嗓门,对着人群吼道:“我们在这呢!你个鬼砍脑壳的,乱叫什么?刚子家的到了月份,别吓着她!”
鹅姐夫飞奔来井亭,脸上、手上、衣服上,甚至鞋上都有血,身后还有四个护院抬着一副门板,门板上停着一具被鲜血浸透的尸首。
鹅姐夫扑通跪在地上,“今天在裤带街,和庆云侯府的护院打起来了,这次都动了兵刃,刚子他……冲在前头,当场就救不活了!”
哐当一声,木盆落地,湿衣服也散了一地,蒙了灰尘,刚子家的如柳条似的歪在鹅姐身上,脸色苍白,身下一热,顿时见了红。
鹅姐当即弃了木盆,扶住刚子家的。抬着门板的四人赶紧把尸首停在院子里,为首的是护院头领九指——他右手少了根手指头,所以叫做九指,九指对护院们说道:“你们在这里扎灵棚,我骑马去请接生婆!”
四泉巷里,搭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