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淑愣了下,脸上一阵烧,回头看嫂子。与嫂子目光对视的霎那间,她仿佛被洞穿了心思,掩饰似地说句“我再拿些柴火”,跑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她说:
“嫂子,我去村学了。”
“你去村学做甚?”
“我让书慎教我练字。嫂子你不是顾不上么。”
“谁说我顾不上?我啥时顾不上了。”好月质问道。文淑盯着嫂子,不说话。好月脸色和缓下来,探询着问道:“就是练字?”
“就是练字。”
文淑突然回过神,嬉笑起来:“嫂子,你咋这样问?不是练字,我还能做什么呢?”
“既是练字,刚才为啥要说谎?”
“我不是怕你们误解嘛。”
好月看了文淑好一会儿,然后,她轻叹口气,从书架上拿出本黄自元《间架结构摘要九十二法》和一厚沓九宫格练习纸递给文淑,说:
“路虽远,行则必至;事虽难,做则必成。练字是天天的功夫,最怕一日曝十日寒。妹子也不必贪多,坚持每日早午晚各临一张就好。所谓不见所增,日有所长,只要妹子坚持写、用心揣摩,还怕没长进吗?”又说:“嫂子的字虽不怎么样,给妹子当先生,自信也还够资格,妹子临了贴拿来,我自会给妹子批,何必要舍近求远呢?”
文淑红着脸,从嫂子手里接过书和纸张。回到屋里,她长长舒了口气。她庆幸自己总算骗过了嫂子,坐了会儿,开始计划她的下一步行动。可是,她哪里晓得,一个谎言根本不可能圆过另一个谎言。她临场发挥般的解释,不只让自己,更让书慎也陷入尴尬之中。
明仁街上巡查一圈之后,回到厢房,和好月聊起西边战事。明仁问好月该如何应对。好月也有些担心,也有些主意在心头,然而拿不准事情到底会发展成啥样子,不好乱说,只用些模棱两可的话宽夫君的心。她最后说: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最不让人放心的,倒是咱那妹子。”
明仁问:“她怎让人不放心了?”
好月问:“上午你去存学,没发现啥异常吗?
明仁被问得愣了愣,回想着说:“是这样。我去时,校门从里面锁着,我叫门,开门的是书慎。书慎说替靳连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