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手应景一抖:“他,他敢给士大夫上刑?”
何五妈笑着反手握住山月的手,恭敬又亲密地把话传到祝夫人处:“果真是个顺从老实的姑娘,光是听‘上刑’二字,这指头尖尖就吓得冰凉凉了!”
祝夫人回之一笑。
何五妈满脸的喜气:“往后咱们家里头婆媳相处,必定和睦亲密——您向来惋惜膝下没闺女,这不,如今天老爷垂怜,亲手把一个好闺女送到您跟前来了。”
祝夫人唇角勾着,唇珠嫣红,像一只藏在蚌里的红珠,把话题拉回前一段:“上刑?上刑算什么呀。去年腊月,就是这个时候,一个三品的布政使司老大人进了御史台的大门,就没活着出来——听说,尸体胀大酸臭,冤屈旺盛得卡在棺材口不肯入土为安,好几个人强摁着才把尸首压下去。”
山月身如抖筛,略张张口,带了哭腔:“他,他还敢杀人?”
“用的水刑。”
山月不自觉地发颤:“这样严酷的刑罚,竟也能给士大夫用上?圣人圣人不管吗?”
“管呀,怎么不管?”祝夫人语气带了几分轻蔑:“圣人问责薛枭,薛枭反手拿出那老大人贪赃的账册,足有万两白银,老大人本也该死,薛枭才免了死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圣人罚薛枭由老大人长子亲自执杖鞭笞三十下,又赦了那老大人满门的株连之罪,这才将此事弹压下来。”
祝夫人“啧”了一声:“薛枭颜面尽失,在京中夹着尾巴做了好几个月的狗,直到康宁郡王求情,圣人才松口,重新叫他办事。”
山月惶恐道:“连士大夫都敢用刑,我一介女流又如何经得起他磋磨”
祝夫人与何五妈对视一眼。
何五妈叹口气道:“谁说不是?先前夫人见他年岁不小,身边却无人服侍,送了一对漂亮温柔的姐妹花给他,他却当天折断了姐姐的腿,烫烂了妹妹的手,第二日就扔到了夫人的正堂。”
山月脸色顿时煞白。
何五妈终将山月脸上的血渍擦拭干净,捧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