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溶月心凉之余,不由悲愤!
听说寒香出阁之时,齐家的聘礼金银都是她父亲收的,怎么如今亲闺女死了棺材板也不掏一副的么?
再想想囚在牢里生死未卜的苏旭,困在王府病重难愈的朝颜,柳溶月不禁悲从中来,扶着寒香的棺材大哭了一场。
因为刑部尚未结案,寒香的尸首不能立刻安葬,只好暂放别苑,择日入土。好在天寒地冻,尚可拖延,柳溶月又给寒香烧了一挂纸钱才回到东苑。
进了自己屋,柳溶月闷闷想着王福江的母亲不让歌玲来见自己这事儿。虽然她心中不悦,觉得王家未免凉薄。但是静心想想,柳溶月又觉得人家顾虑的也不是全无道理。
她定一定神,拿出来翠书、丹画的卖身契,当着两个丫鬟的面儿一把火烧了。
柳溶月说:“我知道过了年,二位姐姐的娘家自然出头来为你们赎身。你们也知道咱府里不是大富,好歹找收个身价银子不算不合规矩。如今事急从权,我便僭越做主,将这条儿也黜了吧。我是真怕哪天皇帝变脸,将咱们抄家落狱。别处丫鬟我做不得主,还好二位姐姐的书契尚在东苑。从今天起,你二人便是自由之身,要走也好,要留也罢。如此一来,家里出事也连累不到你们头上。”
翠书、丹画没想到奶奶心细至此,双双哭着给柳溶月下跪叩头。
柳溶月回头看向诗素:“你的书契我也烧了。你与她俩还不一样,苏家哪本儿账上都没你的名号。回头万一抄家,你只管扭头就跑。能跑出去一个赚一个!诗素后半辈子平平安安,小姐死了也能含笑九泉!”
诗素满眼热泪:“小姐,咱俩从小一起长大。你我死活都在一起!我才不走!”
翠书、丹画也哭着说:“家里出了这样大事,奶奶这样为我们着想。我们又何忍这会儿离您而去呢?”
“家里正是用人的时候。我已跟家里说了,成亲的日子往后推推不碍的。”
“少奶奶别愁,大少爷生来福相,必能逢凶化吉。”
“就是,就是。咱家大人清廉一生,都穷成这样儿了。老天爷怎能不保佑苏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