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沈彦玉犹自气不愤的面孔,大长公主三分好笑:“哎呀,皇上纵使喜欢她,无奈身边儿有个洪窦儿围得水泼不入。你当皇上那么容易得手的么?倘若你表妹不点头,这事儿就成不了。当然了,要是她自己乐意,我也就乐得效仿平阳长公主了。”她煞有介事地宽慰:“你愁什么啊?您妹妹倘若得了宠。您不是也有当卫青的盼头儿了么?”
沈彦玉五官扭曲:“卫青之所以是卫青,那是人家能替武帝扫荡匈奴!单凭妹妹出息便做高官的,那不成了杨国忠么!”
大长公主忍俊不禁:“不错不错。沈郎不胜衣,沈郎有脑子!”
皇宫暖阁
眼见长公主扬长而去,跪了许久的洪窦儿身疲力累地想站起来。
谁知,她忽然听到皇帝一声断喝:“跪着!”
洪窦儿摇晃了一下儿,还是努力端庄跪好。
宝祐帝冷冷打量了洪窦儿半晌:“你有何事瞒朕?”
洪窦儿脸色微红,她挑起嘴角刚要张口,忽然听到皇帝压抑许久的雷霆霹雳:“你到底有什么把柄能被秦王拿捏?!洪大人有什么麻烦能让秦王寻晦气?”
洪窦儿刚要张口剖白,谁知皇帝的怒火已经不可遏制,他一袖子扫落了御案之上的全部摆设!
皇帝面红如血:“说实话!就你那点儿把柄!秦王能找得出!朕也能查得到!毕竟镇抚司、提刑司,天下诏狱还是听朕的!你别以为朕看不出你鬼鬼祟祟!”
洪窦儿愣怔了会儿,叹一口气。
她索性也不跪得那么端庄贤淑,干脆扶着腰一屁股坐倒在地。
洪窦儿再开口时满脸平静,她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回陛下的话。奴婢不是礼部洪主事的闺女。奴婢姓窦,便是那窦娥的窦。奴婢的父亲是宛平县内一介酸儒,他为了聘礼将我定亲给个病弱之人,谁知尚未成婚,丈夫便一命呜呼。我爹爹为图节妇旌表,逼我上吊殉夫。我贪生不肯,跳窗逃出。幸被兵马司王福江王大人所救。为避父亲索命,这才更名换姓入宫。秦王拿捏奴的短处,不过是说我是个小寡妇,不配服侍圣驾。他说呀……我有欺君之罪……”
宝祐帝万想不到,平素服侍自己婉转周到的可人儿竟然还有如此惊心动魄的不堪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