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祐帝苦笑:“是。活了十五岁。名字便叫做鹅毛。”
大长公主点了点头:“我当时就想,我这兄弟其实不错。二郎纵然会气会恼,难得尚有不忍之心。你要问我为何力劝太后择你为帝?五浊恶世,投胎即苦。英明神武的皇帝可遇难求,此间之主好歹要懂得‘不忍’二字……”
宝祐帝万想不到,年幼时荒诞任性的无心之举竟然成就了自己一身帝位。
他怔怔地看着姐姐一时说不出话来。
大长公主再笑一笑:“二郎不知道吧?你程门立雪也未得苏师父指点,其实是父皇的意思。苏师父好生过意不去,特意找了翰院贤臣教你读书。去年选皇帝,太后说什么晋王身边有商山四皓,定成贤主。这起人便是苏师父当年暗中为你帮细挑的啊。”
说罢,大长公主再也懒得搭理皇上弟弟,她披了披风,径自出宫及时行乐去了。
守在宫门的沈彦玉见大长公主平安出来,长长松了口气:“公主,陛下没把你怎么样吧?”
大长公主“呵”地一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既然投胎在这里,便需明白荣宠败落都不过是皇上的一道旨罢了。”她宽慰地拍了拍沈彦玉的手:“你要想得开。”
看大长公主无恙,沈彦玉踌躇一下儿终于问道:“那我表妹呢?可跟陛下琴瑟和谐了?”
大长公主嗔怪地白了他一眼:“人家的老婆。你管呢?”眼见沈彦玉面色凄然,她又“噗嗤”一笑:“我看是没有。令表妹三贞九烈、一心为夫。咱皇帝也不是那霸王硬上弓的人儿。”
沈彦玉扶着大长公主朝轿子慢慢走去,他些微嗔怪:“那你还送她入宫做甚?我表妹最是胆小怕事不过,我是怕她活活吓死!”
大长公主惊骇到五官挪移:“就您表妹还胆小怕事?!聚众打你的难道是个驯海的夜叉?!好吧!她胆小!我胆大!前两天秦王都亮刀子要抓她寻我晦气了。我怎么敢让她回到连齐良斋都能摸进后院的尚书府去?她不是想入宫面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