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痛心处,他一把鼻涕一把泪。
“这般不敬长辈的泼妇早该休弃了,可碍于周家权势……陛下,周家这些年仗着势大行事愈发嚣张,不久前听说儿媳周氏已对我儿有所怀疑,若是真叫她查到流云巷去,我李家恐就要断后了啊。”
“老臣本正愁该如何保下他们一家四口如何保住我李家不在周家的打压下慢慢消亡在这盛京城,就接到了我儿犯事的消息。”
“说来不怕陛下责罚,老臣听说我儿犯了事恐会被发配到远离盛京的偏远地去,老臣最先想到的不是该如何搭救我儿,而是欣喜。我儿终于可以摆脱周家的欺压,老臣欣喜啊!”
“所以老臣暗中将住在流云巷九号的母女二人悄悄送走,打算等我儿在外安顿好再让他们一家团聚。幸得不久前老臣的孙儿去了青山书院求学,倒是叫老臣不用再想该怎样将他也送走。”
“陛下,周家欺人太甚,老臣也是没法了啊。”
“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儿一家便是远离了盛京也依旧在这大燕朝地界,依旧是陛下的臣民。老臣一把老骨头了也不打算离开盛京,只希望一直为陛下效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看李赟哭成这样,张海都怕他一口气上不来哭厥过去。
李赟此人医术不算天下第一,在大燕朝却也是数一数二,活着可比死了有用。
“陛下,李大人说得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人还在大燕朝地界就依旧是陛下的臣民。李大人原就病着,又一把年纪,再这样哭下去,老奴都担心他……”
张海迟疑一下,继续:“陛下,太子殿下的身子还要靠李大人带着太医院一众太医竭力想法子治疗,否则、否则原先说好的至多两年寿数恐、恐都会没……”
“陛下,太子殿下的身子要紧。您若实在生李大人的气,罚一罚他就是了。正好李大人府上无人,他眼下病着回府也无人照料,将他留在宫中更方便照料,从前为方便李大人为宫中贵人看病,宫里原就常备着李大人的住处,不用费事为他另安排住处。”
崇德帝看向张海。
眼神带着打量。
张海握紧了手中浮尘,强撑着没有避开崇德帝的视线,甚至还瞥一眼跪在地上的李赟冲崇德帝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