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起伏的茶叶终究还是落在了杯底。
变得没什么生气。
其实裴度不喜欢喝第三遍茶汤的,少了苦味,但却更涩口了。
他喝不太惯。
但那样的茶水,他喝了六年。
有时候,习惯是一种致命的东西。
——他习惯了每年的春日,在自己的书案前放上一展花枝;习惯了上朝时摩挲着那光泽润玉的象牙笏板;也习惯了那涩口的第三遍茶汤。
习惯不好改。
——他也不想改。
他固执地以为,只要这些东西还在,一切就都没变过。
所以一连三年,他雷打不动地将公主府的寝殿与偏殿打扫得一尘不染,就像她还在时一样。
他会学来那早已歇业倒灶的面铺的肉丝面,因为若是吃不到最新鲜的,她总会生他的气。
他什么都不想改。
终于抬眸,男人沉寂冷黯的目光朝他看去。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