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云团自知失言,羞愧地低下头来。
刚刚那一瞬间,她想得是,如果不是秦家那个杀千刀的,参与谋害了老爷,没有了那道杀父之仇隔在中间。主子没有选择为了皇帝留在宫里,而是接受了痴心未改的秦二公子,像老爷安排的那嫁给他,倒也未尝不是一场好姻缘。
现在秦家成了那副模样,全倚仗着还在大理寺的秦铄苟延残喘,主子嫁过去后,还愁没有好日子吗?不比现在在宫里被满朝堂的人盯着清净自在?
只是哪有“如果”,偏偏那秦采堂是这样猪狗不如的东西。
但除了秦二公子,又不是没有别的求娶主子的人了。
以她主子的品貌,又成了有品级的女官,总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的。
不说远的,只说近的,若不是因为看重在意主子,宣平侯府的那一位,何必在她一个不认识的小丫鬟身上,投入那么多心血?不过是为了让主子开心,还有一个知冷热的知心人在身边罢了。
云团剩下的话没能说出口,因为知道一切都迟了,这些假设毫无意义。
皇宫和别人家里,更加不同,进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如果像宫里其他那些和皇帝没有太多牵扯到娘娘们一样,又有得力的娘家作为倚仗,以后说不定还有被放出去的机会。可是她们主子,和皇帝感情和羁绊那样深,家里又没了至亲,现在还有了身子,还能怎么样呢?
云团没有说,和她心有灵犀的昀笙却听懂了她的未竟之语。
“还没到那种地步呢。”她温柔地摩挲着云团的脸,像是和她说话,又像是在呢喃自语,“眼下,虽然不及去年,面上还是好的。两个人朝夕相对,怎么可能日日甜蜜,没有龃龉的呢?”
难道换成别的人,就真得能一辈子相敬如宾了吗?
“云团是怕主子伤心。”云团抱住她,小声道,“奴婢知道,您心里是最记情的人了。”
她轻轻摸了摸昀笙的小腹,坚定道:“不过没有关系,主子,不管别的人怎样,云团会一直陪在您身边的,保护您和小主子。”
别人伤主子的心,她就去暖主子的心。
昀笙闻言,只觉得有一股暖流从心头涌入四肢六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