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人人都说我娘是得了痨病,甚至还有觉得她的病会害了我的,想方设法要将我和她分开。”温礼晏的眼中洇开阴鸷之色,“后来,朕长大了,让胥沉他们追查当年的事情,得到的结果也没有奇怪的地方。毕竟我娘还在宫里的时候,身体就不算好,她能将我生下来,别人都十分惊奇呢……”
有时候他会痛恨,恨自己那个时候为何那样年幼,什么都记不清楚,也做不了什么。
“……娘病情最严重的那几个月,他们将我和娘完全分离开来,不许我们相见一面。直到……直到……”
温礼晏的喉头滚了滚,说不下去。
直到沐美人完全不行了,宫里的人,才让他在房门外,远远地见她最后一眼。
帘幕被放下来,小小的他只能隐约看到娘垂落下来的手,苍白的,细弱的,仿佛枯萎的花。
“美人让奴婢转告陛下:无论发生了什么,好好活下去……”沐美人的贴身婢女抱着他,失声痛哭。
可是那婢女姐姐,却在母亲下葬后,自尽了。
人人都说是忠奴殉主,谁知道是真的,还是有别的缘故呢?
……
昀笙听着他轻描淡写地两句话带过去,喉头哽咽,难免想到了自己,也是早早地和至亲长诀,从此阴阳两隔。
她没有干巴巴地安慰说什么都过去了,因为知道有些事情,是永远也过不去的。
温礼晏缓缓吐出一口气,才继续道:“后来朕偶尔会怀疑,她的病怎么就那样巧,真得有那么巧的病吗?”
她没了,萧皇后就顺理成章有了抚养他的权力,萧家人就能彻底掌控最后一个皇子。
可偏偏他没有任何证据。
这桩悬案就这么一直埋在他心底许多年,都不能释怀。
“所以这么多年以来,陛下都没有回来吗?”
即便已经铲除了萧党,半年之后温礼晏才回到这里。
温礼晏点了点头:“跟我一起去见见她吧。”
沐美人病逝后入了启宣帝的皇陵陪葬,只是她位分低,又是病死的,所以和主陵隔得远,牌位倒是供奉在此地。
昀笙跟在温礼晏的身后,给沐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