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落在床榻上的鼓包处,谢惜棠听到推门的动静,也拢紧被子转过了身。
巴掌大的白净脸蛋藏在艳俗的红被褥里,一双圆而上翘的眼睛如同被水洗过一般,流淌着融融的春意,墨汁一般的绸缎长发拢在雪腮边上,清丽得让人不敢直视。
她弯起眸子朝他笑了笑,手掌拍了拍床榻:“外头冷,夫君快些上来。”
烛火摇晃、红被藏佳人,莫名让人想起了新婚之夜。
程淮‘嗯’了声,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掀被躺了进来,语调柔和,身体却不动声色地与她拉开了半臂的距离:“怎么还不睡?”
“在等夫君呀。”她仰着脸,手臂十分自然地搂上了程淮的腰,手掌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他的头发。
今夜竟然没穿金丝软甲。
这样好的机会,可惜她没有趁手的武器。
比起攻略,自然是直接杀掉程淮来得更直接更让她安心。
她想的太出神,手上动作没注意轻重,一个不小心扯痛了程淮的头发。
男人闷哼一声,反手按住了她不老实的手指,抓到身前来。
谢惜棠眨了眨眼,可怜巴巴地同他对视:“对不起,夫君。”
程淮扯了扯唇角:“没事,已经很晚了,明日还要早起,夫人该安歇了。”
“可是我还睡不着,”谢惜棠挣脱开他的钳制,在程淮渐冷的目光下,手指摸到了银质面具的边缘,顺着冷硬的线条缓缓摩挲,“夫君的模样,连我都不能看吗?”
“夫人真的想看?”程淮忽地笑了下,主动地将面具贴到她的掌心,露出来的那双桃花眼晃动着破碎潋滟的波光,长而翘的睫毛如同小扇子般挠刮着她的指腹。
他攥着谢惜棠的食指与中指,带着它们按上温热的下颌,抵住皮肤与面具相接的地方。
他声音微沙,带着引诱:“夫人想看,为夫莫有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