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带着两个侍女,在花溪流出去的闸口清扫落叶,省得花灯聚集在这里,烧了起来,危及岸上的树丛。
她总是最可靠的姐姐,随时能想到最隐秘的危险,在两个妹妹的身后默默收拾残局。
落花铺满水面,闸口的平湖如同一片锦缎,她站在水边,用一只长长的笊篱打捞已经烧起来的花灯,将它们小心地放在岸边的石头上燃尽,火光映在她的裙角上,她整个人就像一幅仕女图。
“为什么不把花灯在水中按灭呢?”有声音问。
“花灯沉水,心愿就到不了神前,燃尽反而更好。”清澜头也不回地回答,反应过来后,手腕已经被抓住了。
崔景煜如同捕获一只珍贵的鹿,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身后的花树上,这原本是棵高大的桃树,被紫藤花缠绕,已经半枯了,但紫藤却在这棵树上茂盛生长,将树冠全部覆盖,开满了堆锦一般的紫色花穗,层层叠叠地垂下来,香气袭人。因为这一场捕获,树枝摇晃,花瓣如同雨一般落下来,落了他们一身。
崔景煜在花雨中看着她,眼神如同一头负伤的狼。
“我知道你当初退婚的理由了。”他这样告诉她,眼神几乎是凶狠的:“你骗了我,你跟韩月绮说是因为你不想嫁了,你骗了我四年!”
你害了我们四年,清澜几乎可以听见他这样说:你平白无故,糟蹋我们四年时光。你害得我们近在咫尺却一次次错过,你亲手造就一条冰河,将我们都困在河里,日夜煎熬。
但清澜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不想嫁了。”
崔景煜那一瞬间的神色几乎像要让她把这句话咽回去。
“为什么?”他立刻又冷笑:“因为我妨碍你为你妹妹牺牲一生了?”
四年前的崔景煜是不会这样说话的,他要什么,只管轰轰烈烈去追,填平山海也要得到,他未见识到命运的残酷,和心上人却往他心上捅刀子的痛苦。
多无耻,自己将他变成这样子,却又追思起四年前的他来。
但清澜仍然要说。
“你其实也猜到我是为妹妹不嫁的,只是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不是吗?”她平静说出来:“还是你真的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