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裴青生拿着草药回来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幅画面。
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眼眶通红,靠着大树而坐,右腿屈起,头微微仰着看向天空,眼睛空洞无神,浑身透着麻木和悲凉的气息。
一点不像这个年岁小姑娘该有的模样。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故意轻咳一声,走上前:“我摘了几株草药,你自己把它揉碎敷在伤口上,天气热,伤口容易发脓,不能不管。”
草药放在她右手边,眼神从她脸上划过,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是来割猪草吗?”
谢五丫目光落在他沾满泥土的双脚上,裤腿卷到膝盖处,粘着些许已经发干的泥土。
缓慢抬起头,他的脸上也沾着些泥土。
裴青生,十岁考上童生,气质清秀,以前远远见过他和村里的小伙伴玩闹,没说过话,比她大三岁,在镇上最好的学堂念书。
村里人都说他很顽劣,但是脑瓜子聪明,一学就会,有人说他将来一定能考上秀才或者举人,还有人说会高中状元。
他爹在世时,和她爹是好友,听说有一次醉酒,要把他俩定个娃娃亲。
不过她爹只当是玩笑话,因为裴青生的娘是不可能同意的。
谢五丫垂下头,扫过一旁的止血草,哽咽着声音:“谢谢,我来割猪草。”
裴青生弯腰拿起箩筐和镰刀:“你的膝盖受伤了,把草药敷上去,我去给你割猪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