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李春早已把何福的异常举动报与纪纲了。何福既死,大营里只剩下悲伤,李春知道自己已无事可做,悄悄溜走了。
永乐见到奏章时正和胡广、杨荣、金幼孜在便殿议事,面色平淡,没有一丝悲悯之情。 他略看了看,交与侍臣:“何福老将竟倚老卖老,骄矜自持,居功自傲,北征时朕申斥几句,便出言不谨,惑乱视听;前日都察院有章弹劾,朕封示之欲他警醒,不成想竟自绝于 朕,自绝于朝廷,尔等详议该如何处置?”
杨荣心机灵敏,对何福之事早有耳闻,见皇上问,便知是尚无定见,遂言道:“一代老臣, 征伐多年,其功自不可没,皇上因而晋封为侯;然骄悍之状实在难宥,但虑其从军数十年, 门生部曲遍及军中,皇上又不愿殃及无辜,莫不如功过相抵,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光大如何看?”永乐问。 胡广拱手:“臣以为勉仁所言甚是,人既已去,除爵就是了。” 永乐“嗯”了一声,愤然道,“那个鞑靼女人,一无廉耻,朕将严敕切责,使知我中华之礼义。” 金幼孜一笑:“皇上一时气愤,怕是忘了。当年王昭君嫁呼韩邪单于,呼韩邪死后又嫁继任单于,嫁来嫁去的蛮夷习俗,历来如此,哪有华夏从一而终的礼法?即便切责鞑靼女人,由汉文译成蒙文,再无合适词汇,她根本不知是怎么一回事,责又何用?且我中州民间妇人,朝廷也只是旌表守节,并未禁其再婚,皇上尝言此人伦大礼也!”
永乐手捋长髯,也笑了:“幼孜不说,朕倒忘了,就依几位所言,何福除爵,其他不究,准其家属将灵柩运回故乡凤阳安葬。”他顿了顿,若有所思道,“皇三子赵王之妃系何福外甥女,赵王妃若有个除爵的舅父,于皇家不甚体面。况此女一向乖张暴戾,甚无德 行,赵王几次提出废她,都被朕看何福之面压下了,何福死了,此事也了了,朕欲废徐氏王妃之位,另立黔国公沐晟之女清溪为赵王妃。”
几人都没有言语。一则立王妃本是皇上的家事,外臣不便说什么;二则废立同时,说明赵王、皇上和沐晟早已商量妥了。其实,早在赵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