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转变得太突然,霍浔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啊?杀了闻志用吗?不妥吧。”
无故杀监军使,无异于起兵造反。
这不合适……至少现在不合适。
楚襄头也不抬,继续盯着她的小拱棚,语气闲适:“没说杀他呀,给他下毒吧,软禁起来,用解药控制他——将来若是中原来人,还能把他推出来糊弄下。”
霍浔只犹疑了一息,便果断点头,“……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每月一封的信件,他未必肯老老实实写,就怕他信里动什么手脚。”
“这个简单。”
楚襄抬起头来,胸有成竹的模样,“我手底下有个人很擅长模仿他人笔迹,只要练习一段时间,便能以假乱真。”
“所以,你只要从军营里拿到闻志用手写的文本信件即可。”
“啊对了,寻春那里有多种多样的毒药,你回军营前,去找寻春,让她给你挑个好用的。”
“……”
霍浔有一瞬的哑然。
在他的记忆中,九公主小小矮矮的,被先帝和先贵妃养得白白胖胖,活像他冬天用雪捏出来的雪球。
原来雪球长大了,里头都是黑的。
但霍浔觉得黑得好。
他施了个礼,退下,迫不及待去找寻春拿毒药了。
霍浔走后,负雪前来汇报城里各项工作的进展。
虽然时疫误了不少事,但是中后期,一些与病人接触的百姓七天内都没有表现出症状,那就代表他们幸运地避开了疫病。
于是他们也不耽搁,直接上小胡子山埋头苦干——到了今日,山上的窑炉已建好六个了,其中两个正式开炉了。
不过真论起来,最先交出成果的其实是魏正。
他一贯勤恳,时疫期间啥也没做,就顾着反复调整造纸的工艺细节了。
他家妻子范遥见他日复一日地蹲在篾席旁,盯着那堆暴晒过后干燥成形的洁白片状物体,都觉得他身上充满了一股“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壮烈感。
魏正终于晒出令自己满意的白纸之后,他并没有多么高兴。
他知道